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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岁岁长相见

*是武侠

*wb那边的新年贺文 挑好日子发发

*情人节快乐

——


1.月是故乡明

雷狮入关这日,数年难见的风雪将将笼罩住他的故国。城门在身后关上,他的轿辇替他被风雪兜了满怀。

雪落无声。有极轻的脚步踩着雪片落下,第十个刺客追踪而至,自高处一跃而下,风雪中亮出寒刃,刀光一闪劈向轿辇。

身法太差,刀法太烂,还不如前两个。雷狮正温红炉里的陈酿,被刀光晃了下眼,旋即就下了定论,漫不经心拨弄起肩上狐裘。刀光在逼近轿顶时被一柄青剑稳稳架住,接着又一赤剑架上来,直将刺客连人带刀掀下轿子。

少年白衣剑客不知从何而来,肩头雪一丈厚,一双红靴踩进雪地,顺势挽了剑花打落刺客暗器,青剑一提拂去衣上雪花,一柄赤剑直抵刺客咽喉。刺客来不及告饶,安迷修收住剑势向天一刺,剑顺着刺客右臂划开往上而去,剑锋偏离咽喉一寸钉进雪地,血溅在雪地里,好一似新梅凌乱,雪花这才顺着风卷到剑身上。

兵器相接声很快被大雪封住,只余下寂静。刺客眼含惊惧,蒙面巾早不知所踪,身上几处经脉被震断,刀已缺口。安迷修抽出剑,收剑入鞘。雷狮挑开帘子,鼓起掌来,端的是响亮:“精彩。安迷修,我酒还未温好,你就收了剑。这‘踏雪无痕’一式,又有精进?”

那刺客脸上露出震惊神色,喃喃道:“双剑…安迷修?你怎会护送公子狮回国!江湖上从未听说你与雷王国有任何瓜葛……!”

雷狮挑起半边眉,手一松将帘子放下:“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愣着干什么!押下去!”后半句却是对着侍从在发号施令。

“酒温好了?”安迷修并指点了人穴道交给雷狮的人押下去,跃上轿前马身,回身向轿中人问。

“我尝尝。”雷狮先饮一杯,酒液入口温热,入喉烧刀,痛快道:“安迷修,擒了这个能安生两天,你进是不进来。”

安迷修握住缰绳抚了抚马身,忧心道:“雪下这般大,今晚还能不能安顿下来?粮草要不够了。”

雷狮酒杯一搁就骂道:“成天操心这操心那!说好你当次护卫没让你当次管事。酒温好了!进来!”

安迷修挑开帘子进去,被里头暖风熏得一酥:“火烧这么旺。”

“刚添了块碳。外面冷不死你。”雷狮一指身侧,“酒樽在这,自己倒。”

安迷修自斟半杯,置于鼻前嗅闻:“好酒!”

雷狮无所谓一仰头,又喝尽一杯:“不如前些天我们江上喝的几瓶西域黄酒*。”

安迷修失笑,取背上剑置于怀中:“酒是好酒,车是好车,衣也是好衣。你家里人作风跟你以往做派不合,你这几日不太痛快?”

“你解决得太快了,我手痒得很。第十个了安迷修。”

“说好送你至国都以还送剑之恩,在下双剑在侧,自然用不着你出手。”

“之前给你送剑奔袭千里,我跑坏两匹良马,长枪傍身与你挑翻那群老骨头,确实比如今快活。”

安迷修擦拭剑鞘,闻言抬头看向雷狮:“那你回来就只图个不快活?”

雷狮现在十足是个贵公子模样,金银护腕,玄色外衣有金线绣狮,配他那张脸贵气逼人,安迷修一时觉得眼前雷狮有些陌生——不,或许叫“公子狮”还恰当一些。

雷狮瞥一眼安迷修就知道安迷修在琢磨什么,不禁哂笑,脚一抻卧在软垫上,姿态随意又潇洒,把玩着酒杯低下头,安迷修一晃眼仍是看见江湖上那个他所认识的挑遍三宗十二派的雷狮。

雷狮抛起酒杯:“图个什么?周边小国不安生,国内朝堂乱七八糟,边境还有叛乱——父王心腹传信请我回来,讲什么‘月是故乡明’……”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冽的弯,雷狮信手收进手里掼碎在地,碎声清脆,“见了外面的山川大海,我来会会故乡的月。”


2.桃李春风一杯酒

安迷修与雷狮相识,可追溯到数年之前安迷修下山历练的第二年。

安迷修师从三宗十二派之外,自小随师父在山中练剑修习,数十年如一日。依照宗门传统,十六岁被赶下山历练,从山脚起始,安迷修一路行侠仗义而行,机缘巧合卷入那届武林大会,年少不知江湖深浅,一举就夺了少年榜魁首,少年剑侠一时风头无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才不断有人开始使绊子耍阴招,安迷修磕磕碰碰了一年有余,济世之心仍旧不改,所幸剑法日胜一日精进,人也懂了藏锋,逐渐在江湖站稳了跟脚。

安迷修出山第二年,乘一叶舟过小三峡。三峡奇险高绝,大江蜿蜒而过,到极狭处,山涧仅容一舟独过。船夫哼一首乡音浓重的水调子,安迷修抱剑坐船尾,看木桨荡开绿水,舟从窄涧堪堪穿过,正当时,一叶舟自另一头划来,雷狮卧船头,手枕脑后,长枪置于身侧,眼前是山谷间一线天。

两叶扁舟随水波荡在一起,船头接船尾,水波一圈又一圈,越过乌蓬,安迷修与雷狮视线相接,两人俱是一怔。雷狮伸手,一把抓过安迷修腰间环佩,翻身坐起,腰间酒葫芦偏倒,立时落入江中。

安迷修俯身一捞,好险抓着酒葫芦上长长流苏。酒撒了两船沿,琼浆刻舟,剑客打捞起一壶长江水,雷狮似笑非笑读出手中玉牌刻下的名字:“安迷修?”

“正是在下。”安迷修头一点,将酒葫芦甩上雷狮的船,物归原主。

酒葫芦大气得很,紫色流苏镶白银的边,泛细碎银光,似真有电光穿行,壶口上镌刻着一道铭文,细看是个“雷”的篆书。那时已有雷狮相关传闻: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动如紫电,三宗年轻一辈莫之能敌。

两舟相会后错开,逆水或顺水远行,雷狮盘膝,指节扣着船沿,远方传来梆子声:“早闻双剑之名,我已挑遍三宗,向十二派而去,既在此偶遇安少侠,岂有不打上一场之理?”他抓起酒葫芦倾倒向江中,话音未落已挥手掷出安迷修的玉牌。

玉牌灌入内力,破开江风,直袭向安迷修面门。安迷修横剑挑起玉牌,剑尖一点化去内力,玉牌再次腾空,他空手接上铭牌,慌忙检查,好在其上并无裂痕,这才松口气。安迷修十七,脾气不算太好,雷狮初见就蹬鼻子上脸,把他铭牌随意作暗器,安迷修低头轻吸一口气,足踩舟蓬,轻功一跃,挽了个剑花,双剑在手袭向雷狮:“雷狮!”

雷狮扬眉,水流湍急,扁舟在江中晃荡,他立于船头,长枪在手,稳稳指向安迷修:“安迷修你记着,你还欠我一场决斗。”

安迷修闻言正收剑。他不与无战意的人过招,讲究个光明磊落。

谁想雷狮见安迷修动作稍缓,唇角就放肆一勾,面上神采再添三分,眉目飞扬,手中长枪当棍旋了两圈,脚一踏船身,腾空而起银枪直逼安迷修面门。

安迷修仓促回剑格挡,雷狮来势凶猛,枪身似有万斤重。安迷修被雷狮逼得一步回退,因着被雷狮的不择手段更激起几分怒火,哪还有心留手,双剑横向两边,再从中一并,两剑平行荡开枪击,攻向雷狮要害。

雷狮眼一亮,忍不住道:“好剑!”他手中枪以一种规律震颤着挥出,一枪一枪连成散乱巨大的枪花,雷霆般堵住安迷修所有退路。

安迷修不退反进,起手就是两式杀招,融的是水流山云,以柔克刚,看似以攻为防,实则藏锋之下仍旧锋芒毕露。

他二人在两船之间来回挪转,不一会儿已过了百招,江流湍急,船越离越远,终于,他们下一次在半空兵器相抵后,二人身法已够不上船,双双坠入水中。

胜负未分,这是个平手。

都落了水,两人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时兴起的切磋,这切磋到这算尽兴了一半,雷狮的船家划桨靠过来接他,雷狮翻身坐上船头正要开口,安迷修浮出水面仰头,棕发湿淋淋,绿眼睛亮得惊人,尽是少年意气:“雷狮,现在是你还欠在下一场决斗!明年今日,此处巫山山巅,在下等你。”

雷狮大笑,他举起浸满江水的酒壶长饮一口:“好!以江水代酒,这江漏了我的酒,就是我的酒。你我喝了同一江的酒,我敬你,安迷修。”

安迷修踩上江中花叶,轻功运起飞身到船上,他也站在船头,手中拢了一掌江水,他喝下,遥遥冲另一边的雷狮抱拳:“有幸讨教雷少侠枪法,在下也受益良多。以水代酒,明年再见!”

第二年他们相见,彼此武艺都有精进,比了三回合有输有赢,分别时雷狮揽住安迷修的肩,他说:“明年再会?”

安迷修笑答:“明年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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