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Addiction
*成瘾，又名《格瑞戒烟实录》
*现趴双总裁
*同居但恋人未满（）
*未成年人请勿吸烟
凌晨三点，格瑞点了第二支烟。夜色很浓，暗红一点似深黑幕布被火燎出的洞。格瑞吐气，烟雾涌出，模糊微弱月光，他的半张脸朦朦胧胧，下颌线条隐没在雾中，再吸气时显现，紫眼睛很平静地看着前方。
金从黑暗的室内向外看，只看见沉沉的黑暗里，月光照向格瑞的脸。月光在云雾中显形，格瑞的淡紫色眼睛是夜晚唯一光亮。四周更加黑下去。
推开阳台门，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未出口的“格瑞你回来啦”胎死腹中，金第一眼看到烟雾，被刺鼻烟味呛得小声咳嗽。月被云推出一半，于是金借着月光看清格瑞雾下的眉眼，冷淡得和烟草燃烧后的白烟浑然一体。
格瑞一怔，烟雾散去：“吵醒你了？”
“没有、咳咳，半夜上厕所发现你在阳台……咳……”
格瑞很自然敛下眼睛，湖面一样平静的紫眼睛掀起一阵涟漪。格瑞隔着手套悄无声息掐了烟，夜间风凉，他本打算脱下外套披到金身上，扣子解了两颗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烟味浓烈，格瑞呼出最后一缕白烟，扯松了领带，把目光全数移到金身上：“先进去。”
短短十秒内，金的思绪从“格瑞竟然抽烟”跳到“我竟然抓到了格瑞抽烟”再跳到“吸烟有害健康我要劝劝格瑞”，金打个哈欠，到零食柜里翻箱倒柜，找出一盒牛奶口味pocky饼干，靠在厕所门口看着格瑞慢条斯理取下手套：“格瑞，吸烟有害健康。”
格瑞手指微动，金已经趁机把pocky塞到格瑞指间：“拿这个试试吧？”
格瑞夹着pocky没吭声，金见状自己也拿了一根：“很好吃的。”
格瑞皱起眉：“吃完刷牙。”
“我知道我知道。”金觉得反正要刷牙了，干脆多拿几根吃了起来，吃得咔嚓作响，腮帮子鼓鼓，仓鼠一样，“格瑞也尝尝试试嘛。”
格瑞把饼干抵在齿间，下意识深吸一口，只有粘稠的牛奶酱融化在舌尖。仿佛不太适应这种感觉，格瑞咬断pocky，面无表情含着剩下的一截无酱饼干，两秒后咽下，喉结颤动。
对格瑞来说，pocky并不是很好的替代品。思绪不够清晰，糖分令人陷入棉花般的空气，疲惫感渐渐涌上来。他仔细冲刷着手指缝隙，确保身上的烟味被彻底洗去：“金，你先去睡吧。”
“不行，”又一个哈欠，“万一你又偷偷去阳台抽烟怎么办。”
“不会。”
金低下头，想了片刻：“公司那边的麻烦还没解决吗？但是格瑞，”金抬头看着格瑞，蓝眼睛灼灼，“我更担心你。你已经一周都没怎么睡了，再这样下去……”
格瑞没说话。
“格瑞，别抽了吧。我陪你戒烟。”
金的神色很认真，格瑞几乎有点晃神。一晃这么多年，当年那个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小跟屁虫现在已经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那么大的公司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年少有为、性格开朗、眼光独到，登格鲁集团的人谁不喜欢他们的金总？
金小时候说要找不告而别的姐姐时也是这种认真神色，之后金在某个早晨带着秋姐一起叩开格瑞房门，姐弟俩同时对着格瑞灿烂一笑时，格瑞就明白：金这个人，平时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实际上要真下定了决心做什么，那就肯定能做到。
格瑞擦干净手指，看着镜中映出的金眼眶很淡一圈黑眼圈，蓝眼睛泡在哈欠后的生理眼泪里，晨光微熹的天空还剩几颗星星在闪，认真看过来时眼睛一眨不眨。格瑞叹口气：“……我答应你。”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金有点怀疑，警惕地凑近格瑞：“真的？”
“我答应你。”格瑞重复。
*
时隔多年，金重新变成格瑞的小跟班。格瑞去房间他跟着，格瑞出门买东西他也跟着，格瑞看电视他也跟着，格瑞一看他，他就警惕地看着格瑞的手，差点没有鼻子贴着格瑞的手套嗅一嗅，好确认格瑞没有偷偷吸烟。
甚至金执意要坐格瑞的车去公司。自从金拿到驾照后格瑞就不再送金上班，何况早高峰，两个公司距离不算近。
坐格瑞的车确实是久违了，但金还是很习惯很自然地坐上副驾驶，舒舒服服两下就调整好了座椅。金刚坐好就展开地毯式搜索，查看目所能及每一个置物处和缝隙，顺手把自己喜欢的碟片塞进播放器（“格瑞你还留着这个啊？”），并缴获战利品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没收没收！我是警察，”金情绪高涨，“作案工具都交出来！”
金西装革履，穿得很正式，五官也比从前长开不少，蓝眼睛含着笑意看过来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公务人员。
“……”格瑞沉默了会，接话，“证件呢？”
金一手把副驾驶的储物箱翻乱，一手储物箱底部摸出一张过期的身份证，他把身份证在格瑞眼前一晃，又“啪”地迅速收起来：“FBI办案！”
格瑞：“……”他无奈地曲指敲了敲方向盘，“吸烟合法，FBI也不管这个。”
“那管什么？”
金甩得太用力，身份证直接掉在了仪表盘上，格瑞低头看一眼过期身份证，和金的大头照对视一眼，平稳地打了右方向盘：“……拯救世界吧。”
证件照不许露齿眯眼笑，照片上的金努力睁大眼睛撇下嘴角，但弯弯眼睫还是飞扬起来，看起来毛绒绒。
金在一旁哈哈直笑，一把合上了储物层，顺带理理自己的金色领结：“格瑞，你也会讲冷笑话了。”
格瑞对金没收自己作案工具的行为无动于衷，只是在金开始真的翻地毯，弯腰把安全带碰松时，伸手把金按回座位上，把安全带也重新按好。
金趁机抓住格瑞的手，透过手套挠挠格瑞手心，猫抓一样微痒：“不过呢，我正在拯救世界呢。”
又是一眨不眨看过来的视线。格瑞喉结不自觉微动，含糊着“嗯”了一声。金下车的时候，格瑞没忍住偷看了几眼金，不出所料和金对上了视线，金对他笑，蓝眼睛折射着一些阳光。
格瑞觉得掌心还是痒，就抬手从驾驶座车门摸出两个打火机递过去：“再没有了。”
金愣了一下，掩饰性地别过头去：“那格瑞拜拜，工作顺利。”
“你也是。”
*
格瑞无意识地把烟夹在了指尖。他惯常戴着手套，手很宽大，骨节分明，烟夹在其中轻得宛若无物。他凝视着电脑屏幕，皱起眉。
烟被人拿走，来人捏了捏他的手指头。格瑞松了眉头，转头一看，金脱了外套露出合身的马甲，正叉着腰眼睛直盯着他，很是神气：“被我抓到了吧，格瑞。”
格瑞没有辩解。
总裁办公室在楼顶，一面巨大落地窗，已经傍晚，整栋楼几乎空空荡荡，下面华灯初上。办公室宽阔却安静。
格瑞不说话的时候，冷着张脸其实很吓人，下属来找他交接工作都不敢喘大气；其实说话也好不到哪去，他讲话很严厉，声音也薄薄的，虽然磁性好听，但总像一把刃悬在人头上，吓人程度只增不减。
只有金不一样，金才不怕他。金扯出另一把办公椅挤到格瑞身边去，椅子吱呀作响，身体带着热度。他托腮看着格瑞：“我饿了，格瑞什么时候下班。”
格瑞深吸一口气，几乎又要摸出一根烟。金眼疾手快抓住格瑞的手，塞上一只绿色电子烟：“实在不行的话，格瑞可以试试这个。”
格瑞叹气：“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既然要戒烟，电子烟也不可以再碰。话虽如此，格瑞还是把电子烟收了起来。
最后还是提前下班一起去吃饭了，格瑞有一点胃病，金记得发作起来格瑞会苍白着脸直冒冷汗还硬撑。格瑞开车停在了小巷子，他记得金爱吃的家常菜小馆子这么多年没有挪地方。
*
公司问题解决之后，金还是缠着格瑞，一个早晨迷迷糊糊醒了，总算抓到一次格瑞偷偷吸烟。
其实格瑞最近戒烟已颇有成效，烟瘾发作会把奶糖压在舌头下滚动。最初听说要用糖果替代，金很开心，趁超市促销买回一大罐牛奶糖，买一送一，现在家里堆了两罐。格瑞烟瘾不小，强行压下来总是有点烦躁，一罐很快就见了底。
格瑞还是站在阳台，烟拿在手上，烟雾很少，一线烟被风拉着向上，和天上云烟一样，浅浅挡着晨光。
格瑞还是看着很远的地方，金转转帽子，一二三俯冲，撞到格瑞背后，格瑞纹丝不动，金捂着头叫他：“格瑞格瑞。”
“……”格瑞转身蹲下来，隔着手套揉了揉金的发红的额头。
金则一把抢过了格瑞手上的烟。格瑞怕金烧到自己，一手轻轻松松就摁住了金的手腕，把烟头抵在了地面上。
金的手腕在格瑞手下显得格外细，格瑞没忍住，摁着金的手越发用力，金吃疼，往前伸伸脖子“啊”地叫一声，格瑞晃神，手一松：“金，抱……”
抱歉的歉还没说完，金已经甩甩手腕抱住了格瑞。金看着格瑞发愣的侧脸，格瑞的紫色眼睛在面对他时不是淡漠的，也不遥远，不是月亮，而是照在人身上的月光。
在日出的时候想月亮会不会有点傻，格瑞的气味染过来，窝在格瑞怀里真的很舒服……算了，傻就傻吧，格瑞的脸和他挨得这么近，鬼使神差的，金想到烟的另一个替代品。
饼干、电子烟和糖果如果都不行的话……
金吻了上去。他很笨拙地蹭蹭嘴唇，格瑞先伸了舌头。金被亲得缺氧，发晕，鼻翼扇动呼吸混乱。格瑞的唇齿之间是很干净的味道，冷冷的薄荷气，消暑，他分明没有再吸过烟，只是点燃了一支烟拿在手上……
「“我答应你。”格瑞说。」
金的耳边回响起熟悉的话。
格瑞扣住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金的思绪被滚烫亲吻熔断。
而所爱之人的吻，比烟和糖果都要更甜，胜过一切的成瘾物。
*格瑞后来经常夹着一根烟在指尖，金就会把烟抢下来，凑过去吻格瑞，他们交换一个吻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