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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解药

*原作向:雷狮撞见安迷修诅咒发作

*有删改

*本来是雷安日贺文(


安迷修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和雷狮相遇在哪里、又是什么状况,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眼睛、心脏、手脚已经不完全受他理智的控制,眼睛会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找到雷狮,然后会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心跳会加剧,手会握不稳剑。因为这些缘由他分了心,被魔兽钻了空子,受伤,但并不严重。

雷狮与他擦肩而过,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是四个人、有时隔着神色各异的人群。雷狮有时候很多话,他揶揄地说:哟这不是最后的骑士安迷修嘛,今天也在多管闲事吗,或者冷冷地说:安迷修,别挡路,要打我也奉陪。

而现下,雷狮语带惊异和嘲讽:“安迷修,这是怎么了,这点小伤就打倒你?”他含糊着一声笑,“这可不像你,安迷修。”

安迷修诅咒发作,和魔兽的缠斗显得吃力起来,他绷带下的皮肤传来针扎的、烧灼的、尖锐刺骨的疼痛,血红色的诅咒印记开始势不可挡地扩散,安迷修握剑的手有些脱力,他反手将流焱滚烫的剑身贴上伤口断面,真正的火烧过的痛反而带来神志的清明,安迷修用牙齿咬紧了绷带再缠紧一圈,冰剑飞出穿过魔兽左眼,魔兽小山般的身躯骤然倒下,消散变成大笔积分。

雷狮上前跃过两个断崖,雷电清掉被血吸引来的小型魔兽,径直坐在安迷修身边。今夜没有月亮,森林并不安静,随时会有其他魔兽经过,黑暗里闪过的暗光都是他人和魔兽暗中窥视的目光。雷狮的眼睛原先在那其中,但现在他光明正大地坐在安迷修身边,自然就蔑视那些阴暗的老鼠(“无胆鼠辈”)。

安迷修身体里在进行另一番艰苦的战争,没功夫在乎那些,况且他任何时候都保存着足以一战的实力,他人并不足为惧。安迷修咬紧绷带挣扎着睁开眼,撞进去的正是雷狮闪着电弧倒影的、紫色的眼睛。雷电总是在乌云后显现,夜间的紫色是发光的。简直杀人又放火。安迷修呼吸一滞,他从已经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字:“雷狮,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愿在人前露出虚弱一面,何况是雷狮——尤其是雷狮。

“来看看你死了没。”

安迷修一怔,痛苦几乎冲破他的伪装露在脸上,他忍了忍,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在下是说过这话……”言下之意则是雷狮怎么还翻旧账,没有风度。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雷狮大有“我没趁火打劫你就感恩戴德吧”的感觉,“不想笑就别笑了。”

安迷修没有再笑,他沉默地闭上眼,呼吸越来越粗重,血一直在往深色的地上滴落,安迷修的状态差到几乎完全无法掩饰的地步。安迷修的脊骨细微地发着抖,雷狮终于无法再装作看不见,他挑起一边眉,嘴角是向下撇的:“安迷修,你到底怎么回事?”

安迷修睁开眼,他的绿眼睛在夜里也被晚星淬得生寒,他一字一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安迷修关掉常开的系统定位,踩上双剑扎进丛林深处。雷狮紧随其后。安迷修确实试图甩开其他人的同时也把雷狮甩开,为此他再用凝晶划开伤口,为了诅咒下的片刻清醒和止血。冰剑蓝光幽幽,安迷修咬住绷带手臂诅咒处,那些血色纹路还在往上扩散。安迷修没能成功甩掉追兵,雷狮已经逼到他面前来。

安迷修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到了强弩之末,从空中坠落。紫色电光一闪,划开长夜,雷狮揪着安迷修的领带,把安迷修抵在安全屋门前:“现在,解释一下吧。”

“中毒了,”安迷修喘着气讲,他眼前有一半的视野开始变红,意识也开始模糊,“恶党,走……”

雷狮怒极反笑:“安迷修,你把我当傻子糊弄?什么毒能把你搞成这样?这么强的暗能量,你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

雷狮甩开安迷修领带,要去抓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不想那只手自发挥剑直击雷狮要害,动作很快但也全是破绽,雷狮的雷电在眼里炸到指尖,雷狮松松手套,准备电安迷修几下。安迷修猛然挥起另一只手,一把剑打落另一把剑,安迷修自己挡下自己的攻击。

雷狮一时怔住,眼中雷电光弧褪去,他突然觉得好笑:“安迷修,你究竟是要杀我还是要救我?”雷狮其实并不介意安迷修要杀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安迷修动手,那雷狮就会应战。但属于安迷修真正的心意仿佛是要保护他。骑士保护恶党?这才像真正的笑话。

安迷修单膝跪地,一只眼睛完全变成红色,冰冷无机质看向雷狮;另一只眼睛却还保持原状,看着雷狮与平时并无两样,是非常细碎的坚韧的绿色。两把剑都深深插在地上,安迷修勉励做口型,“走”。

雷狮偏不。雷狮何曾听过别人的话。安迷修叫他走,他偏不走,他偏要留下。雷狮去抓安迷修另一只手,用手上终端打开安全屋的门。安迷修被雷狮拉得一个趔趄,和雷狮一起跌进房间。

雷狮俯身看向安迷修,他的神色很不好:“骑士诅咒?”

雷狮还在雷王星时,就已经听说过“圣殿骑士”的某些传闻。圣殿骑士的末一代,无一不是生前好事做尽,临死前忽然性情大变大开杀戒,然后死于其他骑士手下。背后秘辛载于雷王星皇室的某本藏书:《骑士诅咒》。

安迷修目前已很不清醒,但仍对“骑士”二字有反应,他抬头正视雷狮,留在门外的两柄剑穿墙而过,向雷狮攻来。雷狮想到安迷修醒来后,以他那个节约的性子,面对残破的安全屋会作何感想,就不免心情愉快,毫无负担地以雷神之锤正面撞上双剑。

两股原力对撞之后,安迷修握住剑柄,再次收剑,这回原力武器直接消散,他单膝跪地,低下头颅,脊背笔直:“在下是……最后的骑士。”他又重复念了一遍,血色从眼上褪去,他终于抬起一双貌似清明的绿眼睛看雷狮,安迷修几乎是笑了一下,“雷狮,又梦见你了。”

这是完全没有清醒。雷狮说不上来是种什么心情,他好像不小心撞破了安迷修不止一个秘密。既然不够清醒,就存在机会。雷狮是机会主义者,看到机会就要上。

安迷修以为自己在梦中,和半梦半醒之间强制保持清醒不同,安迷修关上房门,就好像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何况这是他的梦境。安迷修瘫倒在床上,痛苦和疲惫都亳不设防。爱也是。

诅咒反噬最激烈的时候过去,剩下的是绵长的间歇性折磨。安迷修感到疼痛,颠三倒四说一些爱语,一些剖白,有关漫长的暗恋。雷狮去吻他,长长地吻他。雷狮问他:“你的愿望与‘骑士诅咒’有关?”

然而安迷修说不出完整的话。雷狮没得到答案。

雷狮来参加凹凸大赛,理由是有的,但愿望是没有的。雷狮从不对别人有过多的期待。他来这里,他可以变强,他可以继续他的战斗,从星际漂流到荒唐的比赛,雷狮需要一点机会,因此名气(“雷狮海盗团的恶名”)是机会、财富(星际海盗的积蓄)也是机会。更大的机会是人,凹凸大赛有很多有趣的人。

雷狮遇见安迷修,他对安迷修产生好奇。安迷修总是让他感到意外,雷狮觉得非常、非常有趣。

雷狮的离经叛道,是蓄意的离经叛道。他要做一个与父亲、与兄弟姐妹、与他幼时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同的人,他走上这条路没有多久,就发现外面世界的很多人甚至远远不如他从前最看不起的人(特指太子),于是很多人很多条命在他手里毁掉,他视如尘埃。雷狮在羚角号甲板远望,尝试看清宇宙的尽头,然而宇宙的尽头他开不到去不了,他的灵魂对着永恒的虚空开战,他的征途还有很远很远。

世人都吝啬,尤其吝啬于爱。安迷修偏要做那个不一样的。平日对他喊打喊杀,背地里竟然会说爱他。爱。对于安迷修,雷狮更喜欢形容为:蠢到极点的慷慨。慷慨的信任、满溢的热情、旺盛的精力,雷狮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怒和不满,于是雷狮弄不懂安迷修是为什么会这么爱他人。

这些加诸在安迷修身上的一切苦难:父母和师父的牺牲、他自己的牺牲、遭遇过的背叛、肉体上的疼痛——全都没有杀死他也没有打败他,安迷修最终战胜了这些,现在才能在这里,在雷狮面前。

他把头挨在安迷修耳边,听见安迷修的呼吸声,心头永不停息的愤怒忽然静止了一瞬。那时雷狮拥有了安迷修一瞬的全部。他心想,其实这也算一种解药。

 

次日安迷修清醒过来,面对满地狼藉沉默,脑子里都是混乱的片段,他隐约记起诅咒发作的一些事,按着隐隐作痛的头部问雷狮:“——雷狮,昨夜你真不怕在下杀了你?”

“有本事你就来,”雷狮漫不经心地说:“就等到那一天,我杀死你或你杀死我为止。在此之前……”让我看看吧,安迷修,你的愿望——你所求的解药,又是什么?

“好好活着。”他补充,“我会看着你。”

安迷修抖了抖鸡皮疙瘩,一阵恶寒。他还是没能想起昨晚的全部记忆,诅咒使他的身体机能瘫痪了一半。

“既然你非要说你是中毒,”雷狮背对安迷修坐起身,他开始整理着装准备离去,“那么,或许我找了解药给你。你要怎么谢我,骑、士?”

雷狮转过头,他那张脸还是杀人放火似的好看。安迷修呼吸一窒。他们昨晚接吻的片段倏忽复现在安迷修眼前,彼时雷狮紧紧扣住安迷修,他们的气息完全缠成一团,空气粘稠到潮湿。

安迷修喉咙发紧:“在下可能没有太长的未来……”

“我不管那些,”雷狮说,“我最烦你这样,非要说,你的过去我也全然没有插足——

“安迷修,唯有此刻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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